杨延庆：未来属于哪种数字货币？ 第一财经年刊前言

正如“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”，当人们谈论“数字货币”时，他们的意思是不同的。有些人在谈论基于区块链的加密货币（Crypto Currency），比如比特币；有人说电子支付（Electronic Payment），比如中国的支付宝，肯尼亚的M-pesa；币），如USDT；当然，在今年 6 月 Facebook 推出 Libra 白皮书之后，人们心目中的数字货币很可能就是 Libra。

BIS（国际清算银行）于2017年提出“金钱之花”分析范式； IMF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）在今年7月提出了银行货币、电子货币、加密货币和央行货币（包括现金和央行货币）数字货币CBDC的“货币树”分类方法；中国央行在2016年提出了EP/DC（电子支付/数字货币）的分析框架。据其创始人、时任央行行长周小川所说，“/”可以是“和”或“或”——前者是互补关系，后者是替代关系。

今天，“/”意味着更多的“和”，正如小川知事当时倾向于认为的那样。

比特币：一个失败的实验？

不久前，在IFF（国际金融论坛）关于货币未来的年会上，与会嘉宾对我是否提出“比特币是一个失败的实验”有不同的看法。在一些人看来，诞生于 2009 年的比特币是货币和社会治理的一次伟大实验（源于对全球央行不分青红皂白的货币发行、基于去中心化的社会治理的反思）。对其他人来说，比特币无异于“数字郁金香”。

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耶鲁大学教授罗伯特·席勒将比特币视为“叙事经济学”的经典案例。 2017 年初，我在冬季达沃斯举办的“加密资产”会议上，希勒教授解释了比特币“叙事”狂热的三个方向：去中心化的概念和自由无政府主义者的言辞 创始人中本聪的神秘身份中本聪，激发大众探索谜团的好奇心；贫富悬殊的社会形势下剧烈的物价波动，让人们看到了一夜暴富的希望。今年，席勒教授将自己的火花和想法发展成系统的论文《叙事经济学》，将社会学、人类学、心理学、传播学和宗教等学科的“叙事”故事置于分析框架中进行重新解读比特币书籍，并这是一本引人入胜的读物。

比特币建立在区块链、共识算法、加密以及后来以太坊的智能合约之上，被认为是货币新时代的曙光。人们常常认为这些特征是紧密相连、密不可分的。事实上，无论是加密还是智能合约，都可以脱离区块链。但是，区块链，尤其是公链，由于其去中心化的设计安排，在效率和可扩展性（Scalability）方面存在巨大缺陷。相比之下，支付宝的TPS在几十万左右。

尽管如此，比特币为人们提供了未来货币的想象方向。例如，一种货币的发行是由算法决定的，而不是央行行长；或者，由私人发行的货币，而不是中央银行等公共部门发行的货币。

这两个方向都得到了经济学家的热烈响应。另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 Joseph Stiglitz 教授在 2017 年的一篇论文中热情地提出，在电子货币在经济体系中广泛使用的情况下，使用创造的信用拍卖（Credit Auction）工具如 Trade Chit 和 State Contingent贷款可以通过宏观经济控制数量（而不是价格）来帮助减少经济波动、提高政策有效性并保持宏观稳定。

在最近的讨论中，经常提到以PPP（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）模式发行未来数字货币——即私营部门通过自身的技术优势和基础设施发行货币，但与央行的储备挂钩比特币书籍，在紧急情况下，中央银行提供流动性支持。中国的支付宝和微信支付100%的准备金存放在央行，被IMF认为是可以借鉴的成功模式。

从以上讨论不难看出，无论是电子支付还是数字货币，无论是私募发行还是公开发行，两者之间的“/”是互补而非替代关系。

全球货币的未来

今年 6 月 Facebook 发布的 Libra 白皮书令人耳目一新，其全球货币和稳定币设计（基于一篮子货币，类似于 eSDR）。然而，正是因为全球货币的愿景过于宏大（涉及货币兑换、汇率、清算、储备等），加上公众对 BigTech 的严重缺乏信任，Libra 项目才搁浅。

全球货币能否成为未来的货币？正如有识之士指出的那样，金融基础设施（FMI）的互联互通是全球货币的基础。想象一下，如果美国的 Fedwire、美国的 Chips、欧盟的 Target、英国的 Chaps 和中国的基于 RTGS 的 HVPS 都是互联互通的……另一个颠覆性的路线是英格兰银行行长 Mark Carney（Synthetic）提出的 SHC霸权货币）。无论哪种方式，都需要一个巨大的全球共识推动。然而，令人沮丧的是，这种全球共识目前似乎没有什么依据。

幸运的是，我们还有很多好书要读。应对世界和中国的多重挑战，今年的图书目录涵盖了广泛的主题，从经济研究方法论、市场体系选择到发展规划、经济体系和统计会计；从贸易、政治到外交；从汇率改革、债务危机到全球金融体系；从银行IT架构、人工智能、商业模式到产业发展；从气候变化到不平等、贫困经济学……所有主题都值得密切关注和仔细研究。这个书包里装满了一年的书，2020年榜单出炉。祝阅读愉快！

（作者为第一财经日报副总编辑、第一财经研究院院长、第一财经2019联合秘书长）